福建“海抱东南,山连西北”,地理环境相对孤立而自成体系,是中国古代文明多元一体格局的重要组成部分。福建历史文化源远流长,人文底蕴深厚,多元文化汇聚融合发展,于史有证,于物有征。种类丰富、数量庞大、价值突出、遍布全省的文物资源见证了福建历史文化发展和经济社会变迁,弥足珍贵。
旧石器时代遗存散布于八闽大地,漳州莲花池山遗址和三明万寿岩遗址是福建省内旧石器早期遗址的代表,漳平奇和洞遗址则为探讨新旧石器过渡阶段提供了珍贵而翔实的材料。新石器遗址主要分布于沿海和北部地区,主要有壳丘头文化、昙石山文化和牛鼻山文化等。其中值得注意的是福建沿海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是南岛语族早期文化的重要代表。青铜文化遗存遍布全省,数量多达3000多处,早期主要有庄边山上层类型,晚期主要有黄土仑类型、浮滨类型和武夷山悬棺葬。永春苦寨坑原始青瓷窑址群是迄今为止全国发现的年代最早的原始青瓷遗址,将中国烧制原始瓷的历史向前推了200年。
昙石山遗址出土的提线陶簋(福建省昙石山遗址博物馆 供图)
秦汉时期,闽越国崛起,武夷山城村汉城遗址和福州屏山考古成果,皆可见绚烂一时的闽越国文化盛况。以福州怀安窑为代表的青瓷窑系出土物,说明南朝时福建制瓷业已具相当规模。隋唐五代是福建经济大开发、民族大融合、文化大勃兴的时期。崇妙保圣坚牢塔(乌塔)是研究五代十国时期闽国历史及其宗教、雕刻、艺术的珍贵文物;刘华墓出土的波斯孔雀蓝釉瓶是福建同海外进行经济文化交流的实物见证;华林寺大殿既承传唐代风格,又独具地方特色。
宋元被认为是福建发展史上的黄金时期,经济贸易尤以海洋贸易为盛,泉州22处世界遗产点见证了其作为世界海洋商贸中心的繁荣。此时陶瓷、丝绸、茶叶等大量销往海外。建窑的黑釉瓷盏闻名中外;德化窑不同时代远销海内外的产品风格不同,终以白瓷最为知名;北苑茶在中国茶史上占有特殊地位。安平桥、洛阳桥等便利了港口与腹地的交通,泉州后渚港出土的古沉船更将成熟的“水密隔舱”技术呈现于世人眼前。两宋时福建文教昌盛,各路、府、州、县遍布文庙建筑,以泉州府文庙较具代表性;书院林立,武夷精舍、考亭书院等均因思想家朱熹讲学而名重一时。建阳刻书业十分发达,今存“建本”遍布海内外。
明清时期,郑和下西洋多次从长乐出发,漳州月港继泉州而起成为海禁政策下民间贸易的活跃孔道,福州与琉球国长期开展朝贡贸易,戚继光、俞大猷于福建沿海平倭,郑成功收复台湾,闽台之间的渡海移民,均是福建海洋史上的重大事件。此一时期福建的社会经济和思想文化发展到了相当的高度,形成了鲜明的福建特色。明清福建民居遗留至今者众多,福建土楼是其中的代表,目前已被严格确认的福建土楼建筑有3000多座。
19世纪70年代福州仓前山一带建筑。
晚清以来,福建在西方势力的强烈冲击下“开风气之先”,鸦片战争后厦门、福州被辟为五口通商口岸,厦门鼓浪屿和福州仓前山的西式建筑逐渐兴起,中西合璧式建筑也日渐增多。马江海战炮台、烈士墓及昭忠祠和闽江口一系列炮台见证了中法战争;福建船政建筑群则体现了中国人强兵富国和教育现代化的努力。福州于山大士殿曾是辛亥革命志士光复福建的前敌指挥部,补山精舍则是1933年“福建事变”的秘密会议旧址。
福建是革命老区,红色资源多。闽西作为中央苏区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革命的摇篮之一。古田会议旧址群、长汀革命旧址、建宁红一方面军领导机关旧址、毛泽东才溪乡调查旧址群、红九军团长征出发地、中央红色交通线旧址等,讲述着闽西革命斗争“二十年红旗不倒”的奇迹。截至2024年11月,全省共登记有不可移动革命文物超1800处(其中,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处、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27处),共有可移动革命文物超14万件(套),见证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光辉历史。
古田会议会址(邱玲玲 摄)
福建是著名的侨乡,上千万八闽儿女分布于世界各地,在祖籍地也留下了许多弥足珍贵的文物史迹。“华侨领袖”陈嘉庚心系桑梓,倾家办学,集美学村和厦门大学的嘉庚风格建筑,体现了他强烈的爱国思想和浓郁的乡土情结;“报业巨子”胡文虎在永定的旧居“虎豹别墅”,菲律宾华侨黄秀烺在厦门鼓浪屿的“海天堂构”等,是各具特色的华侨民居建筑中的杰作。
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结果显示,福建省共登记不可移动文物33251处,总量居全国第10位。而在第一次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中,福建省共登记可移动文物469222件/套(769364件)。截至2024年底,福建省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69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942处,市、县(区)级文物保护单位5300多处。
随着“泉州:宋元中国的世界海洋商贸中心”于2021年7月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福建省已拥有“武夷山”“福建土楼”“泰宁丹霞”“鼓浪屿:历史国际社区”等世界遗产;海上丝绸之路、三坊七巷、闽浙木拱廊桥、闽南红砖建筑、万里茶道等多个项目被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
福建考古工作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成就。三明万寿岩遗址(2000年度)、浦城猫耳山商代窑址(2005年度)、浦城管九村土墩墓(2006年度)、漳平奇和洞遗址(2012年度)、永春苦寨坑窑址(2016年度)、平潭壳丘头遗址群(2023年度)等6个考古项目分别入选当年的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万寿岩遗址、平潭壳丘头遗址群、城村汉城遗址、德化窑遗址等列入国家“十四五”时期大遗址;万寿岩考古遗址公园、城村汉城考古遗址公园先后列入第三、第四批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有省级考古遗址公园11个、水下遗存50处左右。
浦城管九村土墩墓发掘的青铜时代饕餮纹青铜双耳杯形器(福建博物院 供图)
福建历史文化有自己的特点,文物也独具地域特色,其中,革命文物1831处(居全国前列),涉台文物1515处(约占全国涉台文物总数的四分之三),海丝文物218处,体现了福建作为革命老区、台胞祖籍地和中外文化交流窗口的地域特质。
福建省有国家历史文化名城5座,省级历史文化名城6座;有国家级历史文化街区4个,省级历史文化街区45个;有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76个,省级历史文化名镇名村124个;有中国传统村落552个,省级传统村落641个。
福建是南方文物大省,进一步保护好、传承好、利用好这些文化瑰宝,“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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